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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风,五月色,五月情------吴东海 五月,风和日丽的日子,光彩斑澜的季节,情意浓浓的人间,微风阵阵吹拂,散发着芦苇荡的清香,阳光温暖大地,无边无际的油菜花儿黄,尉蓝色的天空,缓缓移动着洁白的云朵,远处一片绿林掩映,点缀着青瓦、白墙、紫花、女人中国红,这是哪里?
这就是我时时思念的故乡! 在一望无际的江汉平原上,有我的足迹,有我的歌声,有我一桩一桩难以忘怀的往事。 五月的往事,最令我难忘。那就是陪伴母亲包粽子的日子。 我母亲包粽子在家乡集镇上是出了名的。她包粽子很讲究,糯米要新,芦叶要青,绑扎选用“咸草”(一种专包粽子用的植物草),而且要求包好即煮,冷水要盖没粽面,煮好起锅后要悬挂在高处通风的地方。她包的粽子,大小适中,不紧不松,个个如一,爽口好吃;省叶易解,样式众多,有青蛙、羊角、砣螺、方糕、佛手、人体等形状,且煮熟后不炸腰,不露白。 每年到了五月是我母亲最忙的时候,街道上的乡亲邻里,都抢着要我母亲去帮她们包粽子,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,我母亲替人包粽子不收钱,纯粹是帮人。而且要放下家里很多事情。
母亲帮较近人家包粽子时都会带我去,妈边包粽子,边哼歌,讲故事我听,有时督促我认字,写作业。我妈包粽子的工作台很简单,两把靠背竹(木)椅对放着,一把自己坐,另一把放上装有糯米的米盆,米盆边放一把整理芦叶用的剪刀,椅子靠背上垂吊上几扎“咸草”或“线麻”(另一种植物,有钱人家绑扎粽子时用),米盆里放一根竹筷,右手身边地上放上一个盆或小桶,里面浸泡着整理好的新鲜芦叶。包的粽子一般是圆椎型,椎型底平面则要卷成“三角型”,包扎时,首先拿上两片(小叶三片)芦叶,用剪刀剪齐芦叶两端,并齐叶底,略微重边,左手姆食指捏住,右手捏着芦叶上端三分之一的地方,双手转动合拢将芦叶卷成空椎体,再用左手姆食指捏住,腾出右手,用饭勺将盆中的糯米舀入空椎体内,用竹筷将米扎实。米只能装到椎体高度约百分之九十五的地方,用右手拉出一根“咸草”从粽子椎体中部斜着绕过粽子顶面拉紧捆扎好,然后将其翻过椅背吊挂。一般一个人一天能包二十多斤米,而我妈一人能包三十甚至四十来斤米。我妈包粽子时,我就拿着椅子在旁边做作业,做完作业,就学我妈包粽子,有时,我妈用破残芦叶教我折叠蜈蚣、蚱蜢、蟋蟀、小蛇、玫瑰花等昆虫花草之类的玩意,有时叠成口哨,吹起来声音悦耳动听,有时叠成蟋蟀拍板,我和其他小朋友们在桌上比吹比拍,尽兴极了!
要是母亲估计今天要代二家以上的邻居或到远一点邻居家包粽子,母亲就不让我同去,此时我难受极了,除了我在家感到孤独外,更主要是母亲不知包粽子包到什么时候回家,有时我半夜一觉醒来,身边仍然是空荡荡的,直到天亮我起床上学,母亲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。
虽然我母亲很会包粽子,但因家里穷,从来没有给自家包过粽子。正是这个原因,母亲才有空成为代人包粽子的“热心人”。每年端午节,虽然我家没包粽子,但时常有人给我家送上几个热气腾腾的粽子,母亲总舍不得吃,留给我和哥哥放学回家一饱口福,我和哥哥平分,如有单数,则将单数的那个轮流着一人咬一口,不用醺糖不配菜,光吃!当然,那肯定是我母亲代人包的粽子。
我爱吃母亲包的粽子,清香,软糯,微甜,爽口,母亲也知道我爱吃她包的粽子。以后家里经济况状稍好,母亲开始自家包。所以,每年进入五月,无论我下放在农村,还是在外地读书、工作,都有会收到母亲托人带来的粽子。而我无论在哪里,从不过问市场上其他各类粽子。……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二日,我父亲突然病故,从那时起,我母亲就再也没有给我送粽子了。但我仍然不过问市面上的任何粽子。我理解母亲的那份悲痛,虽然我再也没有收到母亲的粽子,但我永远记住了母亲的那份情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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